2020年12月24日

【ストライクウィッチーズ/Strike Witches】Erste Saturnalien, Letzte Saturnalien(王牌組)

Erste Saturnalien, Letzte Saturnalien──王牌組






※前言︰

(一) 這篇的名稱是德文(利用Google翻譯出來的,有錯請提醒),換成英文是「First Saturnalia, Last Saturnalia」(Saturnalia = 農神節)

 

農神節︰古羅馬的1217日至24日的節日,是聖誕節的前身。雖然戰時已經有聖誕節,農神節也貌似已經被淡化,但SW的世界似乎只有農神節,沒有聖誕節,所以這裡直接將農神節當成古時的農神節與聖誕節的混合體。

 

(二) 有原創男性角色,全篇偏該男性角色視角,如感不適請轉身離開。

 

(三) 因為全篇偏原創男角色視角,所以文裡以「歌爾特露特」稱呼特露德,以「克莉絲汀」稱呼克莉絲。

 

(四) 文裡會出現德文(都是用Google翻譯出來的,有錯請提醒),雖然不多。德文的意思會標註在文末。

 

 

 

 

 

 

 

卡爾斯蘭的農神節向來熱鬧。戰爭發展得激烈的那些年裡也不曾被忽略的節日,在歷時十年的戰爭宣告終結後,氣氛明顯比之前更熱烈。嘈雜的歌唱聲與歡笑聲響徹每個角落,城堡前的廣場被上街歡度節日的人潮擠得水洩不通,放眼看去只看得見一個個縮在厚大衣裡的身軀或是一顆顆包裹在冬帽裡的腦袋。儘管如此,漢斯邁爾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那位女性。

 

棕色的中長髮像平時一樣披散在頸後,髮尾被藏到在這個季節中略嫌不足的薄外套裡。挺直腰板、一板一眼的走路姿勢是從軍時期留下來的習慣。每次微微低下頭看向身側的妹妹時,那張乍看之下略顯嚴肅的臉上都會浮現柔和的表情。

 

從遠處看著那位女性身上熟悉的一切,邁爾有點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輕聲為自己打氣後主動走上前。

 

Guten Abend,歌爾特露特小姐,克莉絲汀小姐。Io Saturalien。」側身擠過人群,青年來到那對姊妹面前,拉了拉帽簷,微微欠身向二人打招呼,說出節日的祝賀語。

 

標準、不失禮節的招呼。不會讓對方覺得說話者在裝熟而感到不適的打招呼方式。邁爾對自己點了點頭。

 

「啊、是邁爾先生啊。Io Saturalien。」對方的反應顯然是現在才注意到他的存在。青年不禁有點失落。

 

畢竟這裡人很多。青年安慰自己,然後隨著那對姊妹走到路邊。

 

「艾莉卡,這位是漢斯邁爾先生。前天晚上你來我家的時候有在門前遇到他吧?」邁爾這才注意到與她同行的另一人。大概是為了避免擋道,那人剛才一直走在巴克霍隆姊妹身後,直至幾人來到路邊,她才站到歌爾特露特身旁。「卡爾斯蘭被解放後,他一直在這裡幫忙重建城鎮及安置來到柯尼斯堡的那些流離失所的人們。我們也受了他不少照顧,畢竟以前住的家都被那些傢伙破壞了。」

 

柯尼斯堡往日曾經是卡爾斯蘭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同時也是在卡爾斯蘭被佔領之時,損傷最慘重的城市之一。儘管自卡爾斯蘭被解放起已過了四年,比起「曾經」是最重要的城市的柯尼斯堡,國家顯然更願意將資源投放在重建作為現今首都的柏林上。柯尼斯堡的重建工作雖不至於被國家置之不理,但也不曾被視為需要投放大量資源及人手去處理的事項。至今為止,與其說是在國家的幫助下,更應該說是因為那些愛著這個城市的人們自發性地行動起來,才讓柯尼斯堡的重建工程得以進行。其中一位為了這個城市付出了不少心血與汗水的便是這位二十餘歲的青年。

 

在歌爾特露特說到自己的名字時向對方點頭示意,青年邊聽著她向那人介紹自己,邊打量對方。

 

稚嫩的臉容看起來與克莉絲汀年紀相仿。邁爾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張臉──除了前天在巴克霍隆家門外匆匆一瞥外──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最先讓人注意到的是那頭被視為具有純正日耳曼血統的兩鬢略長的金髮及那雙同樣被視為象徵純正日耳曼血統的湛藍眼眸──體格倒是不太像日耳曼人。

 

那人的身高只比歌爾特露特矮約半個頭,不知為何看起來卻讓人覺得比歌爾特露特矮小了不少。穿在她身上的淺灰色厚大衣是屬於歌爾特露特的──幾天前,邁爾還看到它穿在歌爾特露特身上。在歌爾特露特身上正好合身的大衣穿在她身上顯得寬鬆,過長的衣擺蓋過了膝蓋,衣袖也被捲起了兩圈。

 

這幾年來,邁爾只看過歌爾特露特穿這一件厚大衣,所以不難猜測為甚麼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她卻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即使圍上了圍巾,她身上的外套也不足以抵擋下雪夜的寒流。邁爾想對她說些關心的話語,卻又怕這樣會顯得太好管閒事。

 

隨著歌爾特露特的話告一段落,青年收回打量那位陌生人的目光,將視線放回剛結束說話的歌爾特露特身上。迎上對方那雙筆直地看向自己的眼眸,他臉頰泛紅,微微低下了頭。「能夠幫助歌爾特露特小姐……能夠幫助柯尼斯堡的大家是我的榮幸。」察覺到自己差點說出了不合適的話語,邁爾連忙改口。聽到歌爾特露特在人前認可他、感謝他,讓他有點被喜悅沖昏了頭腦。「而且我們也受了歌爾特露特小姐不少照顧。」

 

「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歌爾特露特謙虛地回道。「邁爾先生,這是艾莉卡哈特曼。是我以前在軍中的同僚。」歌爾特露特側過身讓半邊身面向那位金髮的女性。邁爾注意到她臉上浮現出說起克莉絲汀時的柔和笑容,語氣也比剛才向對方介紹自己時多添了幾分感情。

 

「哈特曼……難道是那位『哈特曼』……?」聽到那個名字,青年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啊、你果然知道啊。」歌爾特露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臉頰。

 

「是的,畢竟哈特曼小姐是我國的王牌。」邁爾用力點了點頭,再度望向那張看起來完全無法讓人聯想到「戰爭」、「王牌」一類字眼的臉。

 

他當然知道。艾莉卡哈特曼,擊墜數超過400,為全世界之首,日前榮獲國皇陛下親授勳章,傳聞國皇陛下打算讓她連升兩階晉升為上校,本人卻以失去魔力及戰爭已結束為由決定退役的前卡爾斯蘭超級王牌。曾經與擊墜數排名第二位的歌爾特露特一起解放高盧、羅馬涅及卡爾斯蘭等地。卡爾斯蘭的英雄,說是世界的英雄也不為過。

 

回想起報導裡所寫的事蹟,他終於想起自己曾經在報紙上看過那張臉。脫下了軍服與軍帽的她看起來比報紙上的她年輕一點,也不如報紙上般掛著那臉不失軍人的認真與自信的笑容。眼前的她臉上的笑容比那時候更加純粹和天真,彷彿隨便一件小事都能讓她感到開心,又彷彿只是身在這裡已經足夠讓她開心。所以邁爾剛才一時之間並沒有認出她。

 

「不,你過獎了。」歌爾特露特臉頰微紅,彷彿被稱讚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兩年半前,她剛回到柯尼斯堡之時,亦曾經得到過類似的讚賞,甚至曾經被城裡的人當成大人物般得到特殊待遇。

 

「就是說啊,就算你奉承我也不會有甚麼好處的喔,邁爾。」雙手交疊擺在腦後,哈特曼笑說──被稱讚的本人倒是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連聲音也如同臉容一樣帶著稚氣。

 

「不、這、這不是奉承!我是真的覺得哈特曼小姐很厲害,也是衷心感激和尊敬你為國家、為世界所做的一切!」怕被誤會成為了討好對方而獻媚的人,邁爾慌張地解釋道。

 

「哈哈,開玩笑的。」哈特曼發出清爽的笑聲。「不過,『王牌』甚麼的,不提也沒關係喔。又不是甚麼了不起的事。而且我也不是想成為王牌才戰鬥的,那種事才不重要呢。」像是為了加強語氣般,哈特曼擺了擺手。

 

「喂、別說那種話啊,『不重要』甚麼的。」旁邊的歌爾特露特皺起了眉,用稍微不悅的語氣斥責道。「就算不是為了成為王牌才戰鬥,能夠得到勳章、獲得『王牌』的頭銜,也是身為軍人的光榮。竟然說這份榮譽不重要……你這傢伙還算是卡爾斯蘭的軍人嗎!」

 

「已經不是了喔,卡爾斯蘭的軍人。前天就退役了嘛。特露德也早就退役了吧?怎麼還在說這種話啊?該不會是仍然對那時候的事念念不忘吧?」

 

「才不是這樣。比起整天上戰場的生活,當然是像這樣和平地生活比較好。」歌爾特露特否認道,語氣裡的確不帶一絲對軍旅生活的留戀。「但是,即使已經退役,也不可以將卡爾斯蘭軍人的榮譽棄如敝屣──說起來,你這傢伙應該沒有把國皇陸下親授的勳章搞丟吧?我昨天替你在行李裡找衣服的時候沒有看到。」

 

「那個啊──有好好收起來啦,姑且。」哈特曼噘了噘嘴,露出一臉不太開心,又像是在撒嬌的表情。「那個不見了的話特露德會很囉嗦嘛。」

 

「別說得像是為了我才沒有把它搞丟啊。那可是卡爾斯蘭軍人的……」

 

「啊──本來就是嘛。」打斷了歌爾特露特的話,哈特曼嫌棄地擺了擺手,然後一臉埋怨地望著她。「真是的,別再說這種不有趣的話題了。難得的農神節,氣氛都被特露德破壞了。你看,克莉絲和邁爾都很無聊喔。」

 

「啊、抱歉。」被友人提醒──雖然其實是為了止住她的說教──歌爾特露特不好意思地向從剛才開始便一直在旁邊聽著她們爭執──又或者該說是她單方面的說教──的二人道歉。

 

「我很開心喔。」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克莉絲汀露出柔和的笑容,回看她的姊姊。「很久沒看到姊姊這麼開心了。果然艾莉卡姊姊來了真的太好了。」

 

開心嗎…?邁爾愣了愣。的確,雖然是在訓斥對方,歌爾特露特小姐看起來卻比平時都更開心──倒不是說她有喜歡訓斥他人的奇怪癖好的意思。

 

「我、我才沒有開心!」慌張地別過了臉,歌爾特露特望向邁爾,低下頭再次向他道歉。「抱歉,邁爾先生。讓你見笑了。這傢伙平時不是這……唔──」話說到一半,卻突然苦著臉,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是這麼難以啟齒的話嗎?說不定那位受萬人景仰的卡爾斯蘭前王牌意外地有著不能被外界知道的一面──從剛才的對話中或多或少也猜得出來。但是邁爾體貼地沒有說出口。

 

既然那是歌爾特露特不想被他知道的事,那麼他就不應該深究。

 

「不會,歌爾特露特小姐你不用在意。」

 

倒不如說,我很高興能夠看到歌爾特露特小姐難得的一面。邁爾在心裡補充道。

 

面對其他人時總是不慍不火、保持恰到好處的禮節,面對孤兒院的那些孩子時是如姊姊般的慈愛,面對妹妹時則是如若對待至寶般的溫柔。這樣的歌爾特露特小姐,在哈特曼小姐面前卻充滿了與平日不同的活力。

 

生氣、無奈、困擾……這些都是邁爾不曾見過的歌爾特露特。而在這些情緒背後,儘管沒有說過半句帶有讚許或賞識之意的話語,邁爾還是感覺得到歌爾特露特衷心為哈特曼感到自豪。那是不同於其他卡爾斯蘭人對於自國王牌所抱有的自豪。

 

瞥了打了個呵欠的金髮女性一眼,總是得到城裡的人們的感激、讚許的青年突然覺得有點妒忌她。

 

雖然剛才歌爾特露特小姐說她是「以前在軍中的同僚」,但她們的感情應該很好吧。邁爾覺得她們二人的關係絕對不是單單一句「同僚」便足以概括的。

 

「克莉絲──」

 

打斷邁爾的思緒的是幾道混雜在一起的、帶著稚氣的聲音。幾個穿著用破布縫成的大衣的小孩連跑帶跳來到站在路邊的四人面前,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女生上前拉起了克莉絲汀的手。「你終於來了!我們找你很久了喔!」

 

那些都是住在孤兒院的孩子,也是克莉絲汀到瑪麗修女──孤兒院的院長──那裡上課時認識的朋友。

 

適齡上學的時候正值戰爭開始之時,加上曾經陷入昏迷,又在療養院住了好幾年,即使現在已不是被稱作「女孩」的年齡,克莉絲汀仍從未有過到學校學習的機會。

 

基礎的知識在住在療養院裡的時候已經透過自己帶來的書本及護士的幫忙有所掌握,較為高深的知識也可以由已經退役、能夠比以前花更多時間陪在她身邊的自己傳授,但歌爾特露特還是希望可以讓妹妹像普通的、非生於戰亂時代的孩子一樣,接受正式的教育。

 

缺乏國家支援的重建進展緩慢,在這個動盪的時勢,重建學校絕不是會被排到「優先處理」一列的事。直至前陣子,人們開始瞥見戰爭結束的曙光,而住所、街道、教堂等的重建工程亦將告一段落,被擱置了四年之久的學校重建才再度被提起──在這之前,都是由瑪麗修女和其他志願者在瑪麗修女當初堅持優先修建的孤兒院裡為孤兒院的孩子及其他因為戰爭而無法去上學的孩子們提供課堂。

 

儘管說不上是正式的教育,但歌爾特露特還是樂於讓克莉絲汀到孤兒院與其他孩童一起上課──至少在那裡,與其他孩子一起相處、玩樂,可以讓她稍微重拾那些幾乎從未擁有過的、一去不返的童年。

 

「我們剛才跟克勞斯他們在那邊玩喔,克莉絲你也一起來吧?」帶頭的女孩咧嘴露出缺了一顆的牙齒,笑著對克莉絲汀說。

 

「姊姊,我可以去嗎?」

 

「啊。」伸手替妹妹整理好頭上的防風帽,歌爾特露特微笑著點了點頭。「要注意安全喔。我跟艾莉卡晚點再過去找你。」

 

向幾位年長者揮了揮手,那群孩子帶著克莉絲汀和幾塊邁爾分給他們的烤鵝肉,像來時一樣吵吵鬧鬧地跑遠。

 

「那麼,我們也該走了。」待孩子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歌爾特露特對為了把烤鵝肉分給孩子們而回到臨時搭建的帳篷裡的邁爾說。今天大教堂為城裡那些無法負擔的人們準備了烤鵝,而邁爾是其中一位負責幫忙分發烤鵝肉的人。

 

「……說的也是呢。」看了眼在不遠處的豐收樹下盡情起舞、喝酒、談天說地的男女,青年有點遺憾地說。

 

他也想跟歌爾特露特一起享受農神節的氣氛,但他不可以為了一己私利拋下分發烤鵝肉的工作。更何況,今年也像過去的每一年一樣,歌爾特露特並不是一個人。

 

搖了搖頭,邁爾甩開在腦裡存在了兩年的願望,擠出笑臉,拉拉帽簷向二人道別。「那麼、Auf Wiedersehen。祝兩位愉快。」

 

 

 

 

 

 

 

再次遇到哈特曼,是半小時後的事。

 

因為保羅神父來接班,邁爾今天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抱著不多的希望,他穿梭在狂歡享樂的人潮之間,找尋那位他希望可以在今晚再見一面的女性。

 

普列戈利亞河河邊,距離正在廣場中心、圍著豐收樹起舞的人群稍遠的地方,他看到一個人坐在那裡的哈特曼。

 

薄雪覆蓋在那頭金髮上,也覆蓋在淺灰色的大衣上,讓那個身影看起來有點落寞。猶豫了片刻,邁爾慢慢走向她。

 

撇開希望可以藉著她與那位女性的關係,再見那位女性一面的私心,邁爾覺得自己絕不能任由年輕女性──而且還是他國引以為傲的王牌──在這個普天同慶的節日一個人待在陌生的城鎮裡。畢竟她說不定正因為與同行的友人走散了而困擾。

 

「呃…Guten Abend,哈特曼小姐。」來到她身旁,邁爾搔搔露出在帽子外的後腦杓,有點尷尬地開了口。

 

他突然擔心自己會被當成看到她落單便上前搭訕的無恥之徒。

 

「喔!是邁爾啊,Guten Abend。又見面了呢。」

 

所幸對方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誤解。看到對方的笑臉,青年稍稍鬆了一口氣。

 

揚起嘴角,那人用戴著手套的手將覆蓋在地面的積雪掃到結了冰的河面上,然後拍了拍露出來的石磚地板,示意他坐下。

 

「特露德被克莉絲找過去了喔。說是有個孩子玩累之後就睡著了,怎也叫不醒,所以要特露德幫忙把他帶回去。」在邁爾發問之前,像是讀懂了他的想法,哈特曼率先開了口。「我走累了,所以在這裡等特露德。邁爾你出現在這裡也就是說你現在沒事吧?那麼在特露德回來之前,你來陪我一下吧?」

 

「那就、打擾了。」點了點頭,青年走到她身邊,模仿她在河邊坐下。

 

在那之前,他的視線在她頸上的圍巾停留了兩秒。那是剛才在歌爾特露特頸上的圍巾。

 

「這個是特露德剛才給我戴上的喔,用蠻力。」大概是注意到他的目光,那人再一次在他發問前開了口。「這杯Glühwein也是。」晃了晃手上的杯子,她喝了一口後才繼續說:「說是在這裡等會冷,所以就把這些東西都塞給我了。很笨吧?特露德那傢伙。就沒想過自己會冷嗎?都已經把大衣借給我了。」

 

說著抱怨的話語,語氣聽起來卻很愉快,連垂在河邊的雙腳也心情很好似的擺動了起來,彷彿那些「很笨」的舉動全都能讓她感到開心。

 

「哈特曼小姐你……跟歌爾特露特小姐認識了很久了嗎?」不知道該怎麼回話的青年沉默了一會,然後才緩緩開口問道。

 

「唔──」眨了眨眼,哈特曼像是在思考般抬頭望向天空,最後點了點頭。「啊、已經十年了呢。」

 

十年。而自己則是兩年半。如果自己提早八年認識歌爾特露特小姐,自己和她是不是也會變得像她和哈特曼小姐一樣呢?搖了搖頭,邁爾不禁對自己荒誕的想法感到可笑。

 

說不出是為甚麼,他似乎再一次對哈特曼產生了妒忌的心情。他有一種感覺,那兩人的關係並不光是建基於長年的相識與相處,讓他覺得自己即使花上一輩子也無法超越她。

 

「雖然這幾年一直沒辦法見面。」哈特曼補充道,語氣聽起來比剛才說那人「很笨」時更像是在抱怨。

 

「但就算無法見面,哈特曼小姐跟歌爾特露特小姐的感情還是很好呢。」

 

「哈哈!因為我很喜歡特露德嘛!」放下已經喝完的杯子,哈特曼伸了個懶腰,然後雙手擺在腦後,絲毫不在乎衣服會被積雪弄濕般讓上半身順著地心吸力向後倒。躺到地上,她闔上了雙眼。

 

只要喜歡就可以了嗎?低下頭看著那張因為酒精而微微泛紅的臉,邁爾心想。如果自己也能像她一樣如此直率地將「喜歡」說出口,自己與歌爾特露特小姐那一直在「熟人」的階段停滯不前的關係,是不是就會有些甚麼改變呢?

 

「邁爾你也是吧?」

 

「欸?」那道添上了幾分認真的稚嫩聲音響起,陷入了沉思的青年回過神來。本來闔上的雙眼不知何時張開了,卸下了從見面開始便一直帶著的淡淡笑意,換上銳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背脊升起一陣寒意,邁爾覺得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獵物一樣動彈不得。他突然想到,那些曾經被這位王牌盯上的涅洛伊,說不定也是同樣的心情──如果那種不知名物體也有心靈的話。

 

感到一陣口乾舌燥,他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

 

「哈哈,你那是甚麼臉啊?」不知過了多久,在全身僵硬的青年以為自己會像那些曾經侵佔祖國的敵人一樣,被這位國家的英雄輕易擊殺的時候,那人再次發出如孩童般無邪的笑聲,語氣和眼神也恢復到原來那樣。「那種事我一看就知道了,就在那天在特露德家門外看到你的時候。」

 

因為是一樣的嘛,那個眼神。邁爾好像聽到她小聲地這麽說,但身後嘈雜的歌唱聲與歡笑聲讓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幾秒前的餘悸亦讓他不敢追問。

 

「邁爾你這樣可不行喔。喜歡的人,不主動靠近是不行的。我當初也是花了很大的工夫去接近那個嚴肅得部隊裡的大家都敬謝不敏的巴克霍隆中尉喔。」

 

特別是特露德這種又笨又遲鈍的傢伙,別人的心情、自己的心情,不直接跟她說清楚她是不會注意到的。看著那人在說這句話前再度闔上了雙眼,不知怎的。邁爾覺得她這句聽起來有點落寞的話,看似是在對他說,又像是在對別的誰說。

 

這一刻,邁爾突然覺得眼前這人遠比那位在他上前搭話之前,遠離狂歡的眾人、獨自坐在這裡的女性還要孤單。

 

 

 

 

 

「主動靠近」嗎?咀嚼著放涼了的烤鵝肉,邁爾回想起哈特曼剛才說的話,嘆了一口氣。

 

在那之後哈特曼一直沒有說話。沒有半點動作地枕著手臂躺在那裡的女性像是睡著了一樣,邁爾靜靜坐在她身旁,一口一口咬著剛才保羅神父堅持要他收下的烤鵝肉,思索著她說的話。

 

要說他不曾主動靠近對方倒也不是事實。他已經想不起在過去兩年間,自己曾經多少次試探式的向對方示好。如果對方對待他的態度有那麼點不一樣──哪怕只是視線多在他身上停留半秒,又或是在看到他時臉上多添一分笑意──他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是,是軍人的性格使然嗎?那人的防衛總是滴水不漏的,從不會給予他一絲多餘的希望。

 

以答謝對方在城鎮的重建工作上的幫忙為由提出的晚餐邀約、以城裡的人們送給自己作為謝禮的飯菜為藉口的登門拜訪、在對方的生日時送上的鮮花。不論是哪一項,那人不是婉拒,就是以恰到好處的禮貌接受、道謝、然後就此打住。

 

不論他多麼努力靠近,對方始終對他保持與對待其他人無異的、不冷不熱的態度。

 

到底是對自己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抑或是如哈特曼小姐所說,對方只是太遲鈍,所以從未將自己試圖靠近她的那些舉動往那個方向想呢?他一直想不通。

 

我為了靠近歌爾特露特小姐所付出的努力,難道就比不上當年哈特曼小姐為了接近歌爾特露特小姐而付出的努力嗎?邁爾覺得並不是這樣。

 

那麼,是因為我不曾像哈特曼小姐一樣,在硝煙遍野的戰場上與歌爾特露特小姐共歷生死關頭嗎?他覺得這也不是正確的答案。

 

我與哈特曼小姐,到底有甚麼不一樣呢?意識到自己突然對那位自己所尊敬的國家英雄產生了競爭意識,青年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變得有點心浮氣躁。

 

我這是怎麼了啊。他在心裡斥責自己。

 

在他食不知味地吞下最後一口烤鵝肉的時候,那個對自己被當成了競爭對手這件事毫無知覺的人突然睜開雙眼,跳了起來。

 

那雙飽歷風霜的皮鞋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雜亂無章的足印前,他彷彿看到那張剛才有一瞬間讓他感到心煩的臉上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然後,耳邊傳來了那道比一般女性略為低沉的聲音。

 

「艾莉卡,我回來了。」

 

為甚麼會知道?訝異地望著那個洋溢著喜悅的背影,他覺得自己再一次清楚意識到自己與對方之間的差距。

 

在褲子上擦了擦沾上了鵝油的手,他站了起來,拖著不知道為甚麼突然感覺有點沉重的腳步跟上早已跑了過去的那人。

 

動作粗魯地扯下頸上的圍巾,哈特曼在來到歌爾特露特面前的同時踮起腳尖,將圍巾掛到她頸後,然後纏了兩圈。抽回手之前,順便替她拍掉落在兩肩上的雪塊。

 

「啊、邁爾先生,你也在啊。」稍微鬆開被纏得有點緊的圍巾,歌爾特露特向來到二人身邊的邁爾點頭示意。接著又馬上將視線放回面前的哈特曼身上。「喂、這個就不用了。」抓住伸向大衣鈕扣的手,她制止道。「剛才跑了一段路,我不冷。」

 

抿了抿唇,邁爾將到嘴邊的招呼吞回肚子裡。

 

「出了汗才更加容易感冒吧?」淡金色的幼眉皺了起來,哈特曼以一臉明顯不太開心的表情反問。

 

「沒有出汗。只是跑了一下,身體有點發熱,所以不會冷。」像是為了安撫她,歌爾特露特放柔聲線回道。鬆開握住她的手,然後替她將略顯寬鬆的淺灰色大衣的領口拉緊了點,又碰了碰她那不知是因為喝了酒抑或是因為太冷而發紅的臉頰,歌爾特露特說︰「你才是,一直待在這種地方,不會冷嗎?明明去豐收樹那邊會比較暖。」

 

「喝了酒就不會冷了喔──」瞇著眼蹭了蹭貼在臉頰上的掌心,舒適地吁了一口氣。

 

「真的不冷嗎?臉有點冰喔。」

 

「不──冷──特露德真囉嗦。冰的明明是特露德的手。」

 

「啊、抱歉。」歌爾特露特慌張地抽回手。「我的手很冰嗎?」

 

「騙你的。」吐了吐舌頭,她往廣場中央的豐收樹望過去。

 

豐收樹上的燈飾耀眼奪目,大量的燈泡散發出熱度,熱烈的節慶氣氛彷彿有著讓人忘卻寒冷的魔力,在豐收樹下起舞的人們都脫下了厚重的外套,宛如與身在這裡的他們身處於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邊人太多了,特露德會找不到我吧?」收回目光,哈特曼噘嘴說。

 

「怎麼可能會找不到。」歌爾特露特皺了皺眉。手伸進衣袋裡,她拿出一個被報紙包著的物體,遞給哈特曼。「對了。這個,剛剛瑪麗修女給我的。給你。」

 

「甚麼?」伸手接過,打開報紙,看到包在裡面的水果麵包,哈特曼發出驚喜的歡呼。「欸!是Christstollen啊!」急不及待地脫下手套,隨手將那雙手套連同包裹Christstollen的報紙一起塞到歌爾特露特手裡,她拿著那片加滿葡萄乾和杏仁的麵包,張大嘴巴咬了一口。

 

「啊,你喜歡吃這個吧?」眼角下彎,歌爾特露特溫柔地看著她。「瑪麗修女給了我兩片。一片是克莉絲的,我的那片給你。」

 

眨了眨眼,哈特曼吞下嘴裡的麵包,然後將手上那片咬了一口的麵包遞到歌爾特露特嘴邊。「吶。」

 

呆愣地望著她,在對方撒嬌般以軟糯的聲線小聲催促後,歌爾特露特搔搔臉頰,低下頭咬了一小口,然後將哈特曼那隻拿著Christstollen的手往她那邊推了推。

 

「怎樣?」

 

「啊,好吃。」

 

「嘿嘿。」哈特曼笑了兩聲,又咬了一口水果麵包。伸出另一隻手,用大姆指輕輕抹去沾到她嘴角的白色糖霜。「不過特露德做的比較好吃呢。」

 

瞪大雙眼,歌爾特露特的臉頰微微泛紅,嘴巴一開一合卻又發不出半點聲音,看起來有點不知所措。

 

那是邁爾並不陌生的表情。歌爾特露特偶爾會帶著糖果、巧克力之類的點心到孤兒院接克莉絲汀回家。每次,那些孩子都會一臉開心地跑上前抱住她。而在那些時候,歌爾特露特的臉上總會出現類似的表情──有好幾次,當邁爾在孤兒院給孩子們上課時,都曾親眼目睹那樣的場面。

 

但是,現在出現在她臉上的表情卻又好像有那麼點不一樣。看著這樣的歌爾特露特,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巴克霍隆姊妹初回來柯尼斯堡之時,她對自己說過的話。

 

當巴克霍隆姊妹久違地踏足她們出生的城市的時候,她們的故居已成頹垣敗瓦。站在瓦礫堆前,克莉絲汀低聲啜泣,歌爾特露特也緊抿雙唇,一副努力壓抑情緒的模樣。

 

他安慰她們說,他會盡一切努力為她們重建她們的家。如果她們還留著房子以前的照片,或是能夠向他仔細描述房子的每個細節,就算要建一座與她們的故居完全一樣的房子也不是夢。

 

其實就算讓它恢復得跟以前一模一樣也沒有意義。他不知道眼前的瓦礫承載了她們多少回憶,但他也曾經看著自己舊日的家變成了一堆讓人看不出本來面貌的磚瓦,所以他很清楚即使透過重建讓它的外表看起來跟以前一樣,它也不再是舊日的那個家。但是,偶爾在寂寞的晚上,走過房子的每個角落,總能勾起他一些美好的童年回憶,讓他暫時忘記自己經已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所有家人,也讓他暫時忘記自己如今已是孤身一人。

 

但她說,「沒關係。我們大概不會一直待在這裡,所以就不必費心將它重建得跟以前一模一樣了。」

 

「這樣啊。那我找找看哪裡有能夠讓你們盡快住進去的地方。」那時候,他只把這位女性看作國家的英雄,因此即使知道她說不定不久後便會離開這座城市,他也並未在意,只是馬上在城裡為她們找了一座已經重建好的空房子當作新的住所。

 

在那之後,這段對話一直被埋藏在腦海深處,直至現在。

 

為甚麼現在會突然想起這件事呢?比起這種事,邁爾更想知道為甚麼在想起這件事的同時,心裡會冒出「就是現在」的想法。

 

他有一種感覺,這是歌爾特露特在柯尼斯堡過的最後一個農神節。

 

「對了,克莉絲呢?」不知甚麼時候已吃完整片水果麵包,哈特曼一臉可惜地舔著殘留在手上的糖霜。

 

「感覺開始變冷,所以我讓她先回家了。我是來接你回去的。」恢復冷靜的歌爾特露特答道。

 

在那個瞬間,哈特曼與垂著肩膀的邁爾對上了視線。

 

她抿了抿唇。然後,他聽到她說︰「特露德今天都沒怎麼玩到吧?不然特露德跟邁爾玩一會再回去好了,我認得回去的路,可以自己回去喔。」

 

錯愕地瞪著眼,邁爾一陣緊張,喉頭上下吞嚥。

 

他當然聽得出哈特曼是在為他製造機會。只是,為甚麼?

 

「不用了。」在他想通哈特曼的用意之前,那道毫不含糊的聲音已經說出了無情的答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匆匆向他投來一道帶著歉意的視線。「剛才不是跟你一起逛過市集了嗎?那樣就夠了。」

 

「但是,宴會呢?邁爾剛才一直在忙,都沒有玩過,特露德不陪他一下嗎?」手指指向豐收樹下的人們,語速不知道為甚麼變得有點急促。

 

「你也知道的吧?我不太適合那種地方。」歌爾特露特皺了皺眉。「再說,說到宴會的話,你也一樣沒有參加吧?要去就一起去啊。」

 

「但是……!」

 

「抱歉讓你費心了,哈特曼小姐。」打斷了不知道為甚麼看起來有點焦躁的哈特曼,邁爾淡淡地說。連他也被自己平靜的語氣嚇到。「但我之後還有事,恕我不能奉陪了。」

 

農神節是與重要的家人一起度過的節日。在這個特別的節日,若那人連一點時間都不肯分給自己,箇中的意義不言而喻──雖然說不定她本人對此根本毫無所悉。

 

如果這真的是歌爾特露特小姐在這裡過的最後一個農神節,那麼,她已經作出了她的選擇了。他心想,心情豁然開朗。

 

「我已經很滿足了。」望著張開口似乎想反駁的哈特曼,他聽到自己這樣說。

 

「抱歉。邁爾先生你明明有事,我們還一直打擾你。」深深低下頭,那人一臉不好意思地說,然後又壓下那顆金色的腦袋。「艾莉卡你也快道歉。邁爾先生剛剛是因為要陪你才耽誤了時間的。」

 

「才不是!特露德真笨啊!」

 

「不要說我笨!還有,快給我好好向邁爾先生道歉!」

 

真殘酷啊,歌爾特露特小姐。果然如哈特曼小姐說的一樣,是一個到了最後還是搞不懂別人的心情的人呢。

 

「沒關係,是我自己想留下。」青年笑了幾聲。脫下帽子,拍掉上面的積雪,然後重新戴上。「跟哈特曼小姐聊天很有意思。謝謝你,哈特曼小姐。」凝視了那雙湛藍的眼眸幾秒,他向二人微微躬身。「那麼,我先告辭了。兩位,Auf Wiedersehen。」

 

 

 

 

 

「所以呢?要去嗎?宴會。」

 

「不是說自己不適合那種地方嗎?」

 

「…啊。但你想去的話也不是不能陪你去。是說,你突然是在不高興甚麼啊?」

 

「沒有不高興喔──只是覺得邁爾好可憐。」

 

「是在說宴會的事嗎?邁爾先生之後有事也沒辦法吧。而且他自己不也說沒關係嗎?反正這種東西每年都會有,邁爾先生明年可以再去啊。」

 

「……特露德果然很笨。」

 

「哈──?甚麼啊你這傢伙,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說我笨。」

 

身後的爭執聲漸漸被廣場的歡笑聲掩蓋,變得再也聽不見。

 

拉正頭上的帽子,讓帽簷的陰影擋住雙眼,青年慢慢走向擠擁的人群,讓自己的身影融入他們之中。

 

我與哈特曼小姐,到底有甚麼不一樣呢?這道問題的答案,一定只有歌爾特露特小姐才知道吧。

 

 

 

--完?--

 

 

 

 

 

※註︰

(一) Guten Abend︰德文的「晚上好」

(二) Io Saturalien︰農神節的祝賀語,類似聖誕節的「聖誕快樂」。「Io」應該是希臘文,可是我不懂翻譯成德文所以保持原型,「Saturalien」則是翻譯自英文的「Saturnalia」(農神節)

(三) 柯尼斯堡(Königsberg)︰巴克霍隆原型出生的城市,普魯士公國(以前的德國一帶)時期是普魯士的首府,在戰後成為蘇聯領土前,曾經是德國的歷史及文化中心之一。最近我發現SW世界裡好像有將柯尼斯堡改成別的名字,可是我沒辦法將那個日文翻成合適的中文,所以這裡繼續以史實的名稱來稱呼該城市。

(四) 烤鵝肉︰德國人聖誕習慣吃烤鵝肉。

(五) Auf Wiedersehen︰德文的「再見」

(六) 普列戈利亞河(Pregel)︰流經柯尼斯堡的河流。

(七) Glühwein︰德國人聖誕必備的熱紅酒。

(八) Christstollen︰一種表面覆上一層白色糖霜的水果麵包,是德國的傳統聖誕點心。






大家好,平安夜快樂,聖誕快樂,這裡是穆。

這次的是計劃了很久的聖誕文。

之前想到兩人退役後會回到故鄉的時候,就一直想創作一位喜歡巴克霍隆、但不論怎樣示好都被巴克霍隆無視,結果偶然發現那是因為巴克霍隆心裡早就有別人在的角色。當初初步構思這個故事的時候是在RtB-08之前,所以那時候想的一直是聖誕節或是某個大型的教會活動,結果RtB-08讓我知道SW世界有一個叫「農神節」的節日(然後又讓我發現原來歷史上也有這個節日,而且是聖誕節的原型),所以就出現了這篇。

 

 

雖然是男性角色,但畢竟是自己創作的角色,所以我並不討厭他XD

而且設定上他其實是一個好人,是一個願意為了自己的國家、城市而付出一切,但面對喜歡的人卻會展現出靦腆一面的純情青年。雖然一心一意愛著巴克霍隆,也一直努力想讓對方注意到自己,但發現自己沒機會的時候便會心甘情願地退出。

邁爾是好人所以希望各位也不要討厭這個孩子XD

至於為甚麼要出現這樣一個角色,其實原意是想透過他對巴克霍隆的感情,突顯王牌組二人對對方的感情,雖然寫到後面基本上我已經徹底忘了這個原意XD

 

最後面,邁爾想到「歌爾特露特小姐已經作出了她的選擇」,這裡的意思是指「農神節要與誰一起過」這件事。

正如文裡所說,農神節是與家人一起過的節日(德國的聖誕節是與家人一起過的節日),既然巴克霍隆不肯分半點時間給他,也就是說巴克霍隆從來沒想過要和他成為家人。

以前的話還可以想成巴克霍隆只想與她真正的家人(克莉絲)一起過農神節,但今年卻多了一個人。也就是說,她並不是不想讓其他人成為她的「家人」、與她一起過這個特別的節日,只是那個人並不是他而已。

 

 

以下是我寫這篇時的一點想法,說不定有人會想自己猜測所以以下反白XD又或者看完之後覺得文裡表達的跟以下所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的話,也可以直接無視以下的部分XD

 

這篇的設定上巴克霍隆和哈特曼並沒有在一起。雖然兩人都喜歡對方可是兩人都沒有發現到對方的心意。

 

巴克霍隆是因為遲鈍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別人對她的心意,不論對方是好青年邁爾抑或是哈特曼。應該說,這傢伙根本連自己對哈特曼的心意也沒有注意到。

對她來說,她自己也不明白是為甚麼,但就是想跟哈特曼在一起,就是想對她好,所以會擔心她著涼、別人稱讚哈特曼的時候會像是自己的事一樣衷心為她高興、收到哈特曼喜歡的水果麵包時會把它留給哈特曼、會在雪中跑一大段路只為了早一點回到哈特曼身邊、農神節的慶祝活動也是抱著「只要是跟艾莉卡在一起就好」的心情。

 

至於哈特曼,雖然她並不是一個遲鈍的人,對自己的感情也是有所察覺。應該說,就是因為很清楚自己對巴克霍隆的感情,所以才會一眼便看出邁爾喜歡巴克霍隆。但是,對於巴克霍隆對自己是怎麼想的,她一直不知道。

巴克霍隆是一個溫柔的人,對妹妹很溫柔,對501年幼的成員也很溫柔,所以她一直沒法判斷巴克霍隆對她的溫柔,是把她當成妹妹一樣,抑或是因為別的甚麼原因。

這個情況其實跟邁爾有點類似,只是邁爾無法判斷的是巴克霍隆的疏遠是因為對他沒想法抑或是連她本人也沒察覺到自己對他有想法,而哈特曼則是無法判斷巴克霍隆對她的好是因為把她當成需要被照顧的年幼友人抑或是因為喜歡她。

很久以前,島田さん曾經發過一個推,內容大約是「艾莉卡會因為不想打破現在的關係,所以甚麼也不會說。最後邁出那一步的會是巴克霍隆。」,這篇的哈特曼便是參照這個設定。

因為不確定巴克霍隆的想法,也不想打破現在的關係,所以甚麼也不會說,只是繼續默默地喜歡她。

至於為甚麼文裡的哈特曼會想幫邁爾一把,除了是因為覺得在邁爾身上看到一點自己的影子(喜歡巴克霍隆卻說不出口),更重要的是因為她希望巴克霍隆幸福。哈特曼並不知道巴克霍隆喜歡自己,也不知道在自己不在她身邊的這兩年,她身邊有甚麼人,更不知道她會不會已經遇到了喜歡的人。之所以想幫邁爾,是因為想到「如果特露德也喜歡邁爾,那麼就讓我來幫特露德爭取她的幸福吧。因為特露德很笨,要是邁爾不主動開口,她根本不會注意到自己喜歡邁爾嘛。」

在巴克霍隆拒絕跟邁爾一起過農神節的時候會變得焦躁也是因為她很矛盾。一方面希望讓巴克霍隆幸福,所以怕她太笨,在注意到自己喜歡邁爾之前就抹煞了所有可能性,另一方面又因為巴克霍隆沒有表現出喜歡邁爾的態度,而且在這種時候也還是會想到自己,所以感到高興。

所以最後,與其說哈特曼是因為巴克霍隆連一點機會也不肯給邁爾而「生氣」,其實她真的只是單純覺得邁爾很可憐。畢竟哈特曼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嘛,就算是情敵,也不想讓對方太難過,而且對方是個幫了巴克霍隆很多的好人XD

 

至於最後面關於參加農神節宴會的部分,在古羅馬的農神節,宴會是很重要的一環,人們會喝酒狂歡,會賭博,也會做很多亂七八糟的事。當然這裡的宴會並不是那麼糟糕的東西,但也是很熱鬧的活動,大概是類似嘉年華會之類的,所以巴克霍隆才會說自己「不太適合」,畢竟她並不是這種會狂歡胡鬧的性格。

但是,如果那是哈特曼想參加的活動,那麼即使自己並不喜歡,她也會陪著她去。對她來說,哈特曼就是這麼重要。

 

 

一貫地說了很多個人想法真抱歉XD

最後,關於哈特曼的擊墜數,雖然原型是352,但考慮到這孩子在一期已經有250的擊墜數,要是到了1950年還是只有352也太少了,所以擅自加了50XD

反正明娜的原型的擊墜數只有162,但明娜的擊墜數也超過200XD

那麼,我們有機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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